陳景輝與數名80後的青年於去年進駐鄭經翰的香港數碼廣播電台做時事評論節目,其中也有我認識的朋友。當年興致勃勃,覺得很受賞識,未到一年,他們拉大隊走了。從人生的歷程看,這沒有什麼特別,見過世面, 經一事長一智,這就是人生。
其中值得參考的,是陳景輝在事件中的反省,該段文字的標題是「遇上民粹主義」。
從踏入數碼港的第一天起,我給自已訂下的目標根本不是「激」,而是像搞高鐵運動一樣,連結任何可以連結起來的進步力量。我相信真正的激進並非不斷四面樹敵,而是壯大公民社會本身。我要鬧爆的是真敵人,而非稻草人。如果今次有所謂干預,那原因並非我們不夠「激」,更非什麼水平問題,而是在激進派的媒體想像裡頭,窮得只剩下「鬧爆」,根本不存在重構公民社會的議程。在直播室裡主播就是王,可以凌駕社會,這種名嘴邏輯又暗合了網台的鬧爆生態。
今時今日,由文化界而政壇而社運圈而學院,都背上了罵名。學者被稱作雲端上的學者,左翼被稱作左膠,泛民被稱作飯民,意見不同是投共,講道德是鄉愿(德之賊),不一而足,一街都是敵人。正在此處,我們遭遇到民粹主義。
民粹主義附帶著強烈的反精英心理。煽動者「直接」鼓勵人民,樂此不疲地貶斥他們口中腐敗了的政治,社會和文化精英階層,最後結論是,舊有力量不再「反映」人民利益,沒有回應他們的焦慮和恐懼。但民粹和「民主」有重要的分別,因為後者預設了較為複雜的公共生活想像,例如公民之間的平等尊重,互相制衡,公共審議的理性,以及最為重要的:既衝突又合作的共同生活預備。今日香港之所以烽煙處處,聲聲鬧爆,燒著的未必是敵人,更可能是你我的公民社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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